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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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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公園,丹妮見到艾倫。他穿著伴有洗衣液香味的薄款藏青色毛衣,上面有別致的針織花紋。

丹妮挺身等待他的到來。

午後的秋色中,站在金色梧桐樹下的丹妮像一只靈動的蝴蝶,即使不翩翩起舞,哪怕只是悄然而立,也能與公園融為一體,仿佛置身夢幻畫卷中。她微微一笑,雙手自然疊交垂落於身前。在午後遮陽的照耀下,陽光穿透厚重金色樹葉零星光點灑落在她身旁,身上。像置身萬丈星海之中,又如舞者期盼的耀眼舞臺。

艾倫不忍走近,怕打擾了如此美麗的風景。可內心想靠近的力量驅使他走去,甚至幾秒時間忘記思考,也忘了緊張。

“你想說什麽?”丹妮開門見山,她暗暗緊摳皮包,以此來掩飾內心。

“喔。”艾倫終於相信此刻真實存在,他籌措著,抿了抿唇,又狠狠的咬住下嘴唇。最後他呼口氣,說道:“我曾經說過的話,你還記得嗎?”

滿眼期待的註視著她的臉,內心卻沒底。連好不容易問出的話也顯得無力,不誠心。

丹妮垂下眼,心糾結成一團亂麻。各種回憶湧上心頭,他說的他喜歡的是帕克太太的大女兒,他說的他的那句話不是謊言還是他曾說過的會聯系卻了無音訊?背負了太多難以拋棄的過往,一句話就問得她喘不過氣。她低下頭,任頭發垂落兩旁,問道:“哪一句?”

曾經的梧桐樹下,艾倫曾對帕克太太說他喜歡的是丹妮,不是黛西。而今天,當腦海中全是她的身影時,他終於給她打了四年來的第一個電話。原本有無數情緒要表達,可此刻害怕了,如果她還無法釋懷黛西的死怎麽辦?如果她並不喜歡自己怎麽辦?如果讓她陷入危險怎麽辦?突然,理智重新占領思維,艾倫僵在了原地,沒回答。

得不到滿意的答案,丹妮覺得諷刺,她無法再佯裝灑脫,做不到事不關己。她蹲在了地上,用力捂著臉,把指甲深深的摳進皮膚裏,情緒不受控了,歇斯底裏道:“為什麽說好上學,卻突然消失了?為什麽!”

艾倫嚇壞了,蹲在她面前,想撐住她瘦弱的肩膀,雙手在半空卻停了下來。收回手,他慌忙回答:“我不是故意的,對不起。丹妮,對不起。”

他深深自責,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崩潰的丹妮。他從沒見過她這樣,就算黛西死時,也沒見過。艾倫終於輕輕抓住她的胳膊,探下腦袋,想看清她的表情。可她將頭深埋,兩側的頭發擋住他的視線,她顫抖的不能自己的身體讓他不知所措,只能在旁邊不斷的重覆:“對不起,對不起丹妮。”

“走!”丹妮推開他。

“我不。”他堅決的回答,眼眶中有不知如何是好噙住的滾滾熱淚。

“艾倫。”她慢慢平覆,不再激動:“我們不再是朋友,因為我們都有不能告知的秘密。”她揉了揉雙眼,快速站了起來。

吸了吸鼻子,別過臉,看向別處,“我不會再問你這四年究竟做了什麽,你也不必告訴我。”她大力捏了捏鼻子,鼻尖通紅。

艾倫站在一旁,臉頰已有新鮮的淚痕。他說:“我不想這樣。”眼中不再有星辰大海,而是漆黑一片。

“我不想看見你。”明明充滿期待的來見面,為何此刻是這樣的場景?他不想解釋的事就不要問了,又不是多麽親密的關系。

結滿圓圓梧桐果的金色大樹下,艾倫一步步後退,直到離她遠了,才轉身,走了。

看著他遠去,丹妮痛恨剛剛的自己。可她怎麽能什麽都不問,四年前說完那些話後一走了之難道不該問嗎?現在想想也沒意義了,今天是一種結束。

————

艾倫失魂落魄的回到家,席琳叫住:“我們隔壁有個女孩似乎被綁架了。”見他臉色不對,席琳問道:“你怎麽了?”

他呆呆的走進自己房間,並關了門。行屍走肉的回到家,此刻才徹底明白。明明見面的初衷不是這樣,可最後卻變成了離別。

走到書桌前,咚的一聲落到圓凳上,游魂般的打開設計圖,從一堆畫筆中找到一只紅色筆後,開始埋頭做事。

“白天我們不在家,我哥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發覺隔壁有奇怪的事,你有發覺什麽嗎?”席琳在門外道:“好像她是憑空消失,家裏沒別的痕跡。”

“艾倫?”發覺今天的艾倫不同,席琳敲了敲門,“你怎麽了?”

“工作。”他回答。

“你這兩天魂不守舍。”席琳分析道:“是不是因為沒見到丹妮?我今天見到她了,竟然是在警局外,你說她難道犯事了?”

忽然門從裏面打開,倚在門上的席跌進艾倫房間。她還沒來得及生氣,艾倫就慌張的問:“她去警局做什麽?”

看他緊張的樣,席琳就覺得挫敗,艾倫從沒這麽在乎過她,就算擔心過她的安危,但眼神的意思是不同的。

內心煎熬的席琳只能瀟灑的答:“我不知道,我跟她又不熟。”她賭氣的盯著艾倫,發洩道:“甚至沒有正式介紹彼此。”

艾倫想起丹妮曾誤會席琳是他女朋友,也許是見了席琳心情不好才會說下午的那些話。他突然高興,馬上又對席琳訓話:“你該告訴我的。”

席琳不想惹事,走向門外,“我去看有沒有隔壁女孩的消息,不出門就見不到你的暗戀對象了。”

艾倫自知是自己的錯,跟在她身後,討好道:“我剛剛……抱歉。”

“我又不在乎。”席琳不屑道:“事不關己高高掛起。”她哼著歌進入工作室,關門前交代:“沒我的同意,不準進來!”

艾倫點點頭,隨即面前變成了一道門板,他被關在門在外。掏出手機正要給丹妮打電話時,席琳叫起:“有匿名電話給警方,那名女孩在D區的一個廢棄倉庫裏,警方還在在核實電話真偽,也派了警力去。”

放下手機,艾問道:“具體地址知道嗎?”

“知道。”

很快他不見了。

————

倉庫內,賽琳娜滿懷期待的等待救援。安靜的四周沒任何綁匪,她吃了薯片後無聊的用粉筆在墻上畫著圈。

突然她的胳膊被無形的東西抓住,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,賽琳娜呼喊道:“是你嗎?隱形人?你真的來救我了?”

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呢?

不等隱形人詢問,賽琳娜已經快速拋出問題:“你長什麽樣?對了有個嚴肅的問題,你確定是男的對嗎?喔,抱歉,因為丹妮質疑你可能是女的。所以——”

突然那股力量消失,賽琳娜什麽都看不到,她慌了:“你不救我了嗎?”她朝四周跑去,希望能觸碰到什麽。

沙啞深沈的聲音傳來:“你沒被綁架,是自己走的?”

賽琳娜跑向聲音來遠處:“我只是希望你能出現救我,我是你的粉絲,我很想見你!”她很得意,自己的計劃成功了,真的見到偶像了。

“唉。你浪費警力,捉弄人,還害家人朋友擔心,值得嗎?”

賽琳娜不回話了,這一點她知道。可莫大的好奇心驅使她這樣,她也無法控制探索。她問:“你不帶我走嗎?”

“我不會帶你走,你得記得這次經歷並得到教訓。”

賽琳娜失落,呆站著,害怕著。她會因此坐牢嗎?突然她第一次不知未來會如何。

等她再呼喚時,已經得不到任何答覆了。

————

丹妮接到電話,賽琳娜找到了。知道了其中緣由之後,雖想痛罵秘書一頓,但她已經知錯,只能閉口不談。

警方教育了賽琳娜,再有下次就不會這麽簡單。丹妮讓她給父母報平安,秘書見丹妮有心事的樣子問道:“我嚇到你了嗎?對不起。”

只是想下午在海恩公園的事而已。丹妮並不想告訴秘書,兩人回到家,亂糟糟的門前沒法落腳。

賽琳娜自知理虧,把丹妮推到門外,自掏腰包,“今晚我請,去外面住吧。我給你把房間收拾幹凈。”

丹妮也沒力氣收拾,索性答應秘書的要求,獨自離開了。

可出了家門,卻不知該去哪裏。不想去酒店見母親,這座城市還在熟悉中,能去的地方並不多。

這時收到短信,來自艾倫。以為下午見面之後該不會再有交集了,可現在竟有消息。

【席琳是我的好朋友,如果她說什麽讓你誤會,你別在意】

該怎麽回覆?丹妮輸了無數回覆卻都通通刪除。

站在夜幕中,她竟找不到方向。

另一邊,艾倫打開電腦,在郵件中編輯了這樣一段話:該不該告訴你?

可最後依舊選擇了不留痕跡的刪除。聽著隔壁收拾房間的劈裏啪啦聲,知道是那位崇拜他的女孩在幹活。他無心做事,不是因為隔壁的噪音,而是丹妮沒回他的消息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更新啦~(≧▽≦)/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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